据国新网消息，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于2021年12月27日（星期一）上午10时举行吹风会，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清华大学港澳研究中心主任、全国港澳研究会副会长王振民，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全国人大常委会香港基本法委员会委员韩大元，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港澳研究中心研究员支振锋解读《“一国两制”下香港的民主发展》白皮书有关内容，并答记者问。

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清华大学港澳研究中心主任、全国港澳研究会副会长 王振民:

媒体的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早上好。非常高兴参加今天的媒体吹风会，在香港叫做“吹水”，吹风吹水加在一起叫做“吹风水”，说明我们有非常好的风水。今年3月，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完善香港特区的选举制度，建构了新的民主选举制度，根据新的选制，今年举行了特区选举委员会的选举和第七届立法会的选举，第七届立法会选举圆满结束第二天，国务院新闻办就发表了《“一国两制”下香港的民主发展》白皮书。我们三位长期研究香港问题，特别是研究香港政制发展问题的专家们和很多学者认真研读了这本白皮书。很高兴今天有机会和大家分享我们对白皮书有关内容和相关问题的认识，并就香港民主发展问题与各位交流看法。

中国政府此时此刻聚焦民主，再次发表关于香港问题的白皮书，这是第二本白皮书，可以说是恰逢其时、意义重大、影响深远。白皮书全景式地展示了香港180年来，也就是从1841年英军强占香港岛到今年正好是180年，特别是40多年来，香港政制发展的真实图画，摆事实、讲道理，夹叙夹议、义理兼备，白皮书把众多看似孤立的历史事件、故事有机地串联在一起，厘清了其中的历史经纬和逻辑联系，让读者暂且放下当时的时事政治，获得历史空间和高度，俯瞰、回望香港政制发展极其坎坷复杂的过程，揭开一层层厚厚的历史面纱，拨开长期被谎言谣言笼罩的云雾，使大家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到事物的真相和全貌。我相信，一定非常有利于公众了解其中的是非曲直和真实情况，对“一国两制”下香港民主发展的经验有更加客观公正、实事求是的评价。白皮书正本清源、还原真相、明辨是非，给人启迪，也给人信心。

为准备今天的会议，这几天我特意找了一些在北京的香港年轻人谈了谈，了解他们对白皮书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也有一些香港的朋友打电话，主动来交流这个问题，可以说，他们是最有发言权的。他们告诉我，以前总觉得英国多好，英国、美国多民主，好像他们在帮香港，读了白皮书才知道，殖民统治的本质就是独裁专制，和民主没有一点联系。英国在香港那么长时间不搞民主，回归前那么短的时间就忽然快速搞民主，到底是干什么，到底为了谁的利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骗不了人。白皮书揭了他们的老底。不搞民主的人现在反过头指责搞民主的人，说你的民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有些国家总是拿《中英联合声明》说事儿，今天我特别带了《中英联合声明》的文本，我反复读《中英联合声明》，我发现这里头没有“民主”“普选”的字眼，说中国违反联合声明，联合声明里面就没有这个字眼。《中英联合声明》不是解决香港回归后实行什么样的选举制度，实行什么样的民主的文件，它就是解决香港回归中国的问题，英国把香港还给我们，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回归后，香港实行什么样的政治体制、实行什么样的选举制度，那是中国的内政，没有一个国家会和别的国家来讨论实行什么样的政治制度、实行什么样的选举制度。我也看了回归前英国为香港制定的《英皇制诰》《皇室训令》，这里面也没有民主，和民主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可以看看里面讲的当年立法局议员完全是由英国政府根据他高兴不高兴，根据他的Pleasure来任命，或者立即解除一个议员的职务，哪有什么民主。民主在哪里？香港的民主是在中国宪法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下规定的香港回归后的民主制度，这就是事实和真相。大家有兴趣可以把这几份和香港有关系的法律文件拿去认真研读一下。

即便是讲人权、讲法治，回归后香港的人权法治比指责香港的那些国家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香港的民主法治国际排名要比他们高很多很多。这种指责是完全违背事实的，读了白皮书才知道，香港的民主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走过什么样的路，被谁破坏了，又被谁救过来了，谁才是香港民主的创立者、推动者、修复者、捍卫者，谁是破坏者、搅局者，一直阻碍香港民主的进步。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包括750万香港同胞在内的全中国人民百分之百拥有香港民主的知识产权。白皮书还告诉人们，什么样的民主才是好民主、好制度，什么样的民主是假民主，是在害香港。实践已经证明，西方的那一套对香港真不行，“一国两制”下香港必须有自己的一套民主制度，这样的民主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环境和条件，完善香港选举制度之后，香港的民主和未来怎么样，香港又会怎么样，现在看了白皮书都清楚了。

读了白皮书才知道，香港的民主如此开放包容，外国人都有选举权，甚至有被选举权，在全世界范围内我估计都是独一无二的。哪个国家、哪个地方会允许外国人在这个地方投票，还可以被当选，香港是独一无二的。香港的中国公民更是拥有双份权利，既有权治港，还有权参与国家治理。香港的“一国两制”对外国公司和个人如此的友好平等，是全世界最不歧视外国投资、最平等保护投资者利益的地方，国家既支持香港融入国家发展大局，也大力支持香港同各国保持交流合作，香港一定会向全世界更加开放。

读了白皮书才知道，中央对“一国两制”方针是如此的坚定执着，决心、信心、耐心从未动摇，对港人、对港人、香港年轻人慈母般的信任，从未动摇。曾几何时，“一国两制”严重走样变形，港人总担心中央会不会一气之下改变对港政策。现在看了白皮书清楚了，中央将继续坚定不移并全面准确贯彻执行“一国两制”基本方针政策，香港“一国两制”不仅健在，而且重回正轨，充满青春活力，各种各样的谎言谣言不攻自破。

读了白皮书才知道，谁才是亲人，谁真正爱香港、关心每一位港人的疾苦。从白皮书饱含深情的文字，从字里行间可以读出那无私的爱、那炙热的期盼。两年来，中央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挽救香港、挽救青年、挽救民主、挽救“一国两制”，一切都是为了香港好，为了所有以香港为家的人的根本利益。永远记住，无论你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顺利或失意，祖国与你不离不弃，永远是香港最坚强的后盾。以前对祖国有太多的误解误会，只有祖国才会真心地爱香港、护佑香港，一直真金白银、实实在在地帮香港，作出那么多努力推动香港民主发展、经济发展的事情，为了“一国两制”能够行稳致远，与反中乱港势力做了那么多严峻的斗争，还总被曲解误解、攻击抹黑，祖国多不容易！

读了白皮书才知道，香港只有坚定与自己的亲人、与祖国站在一起才有光明的未来，才有美好的生活，才有真正优质的民主，西方政客假惺惺，号称要“与港人站在一起”，香港的年轻朋友告诉我，“还是算了吧”“离我远一点”，再也不会上当，再也不要傻傻地让人家“揽炒”自己的家园，还要用香港来搞乱14亿多自己家人的美好生活。

总之，读了白皮书才意识到，这次立法会选举意义非凡，开启了香港全新的民主篇章，其先进性、优越性毋庸置疑，香港一定要坚定地走自己的路，建设“一国两制”下新的资本主义民主制度。

下面，我们很愿意回答各位的提问。谢谢大家。

寿小丽:

谢谢王振民教授的介绍。下面进入提问环节，提问前请通报一下所在的新闻机构。

总台央视记者:

白皮书的名字是“一国两制”下香港的民主发展，请问“一国两制”和香港民主发展有什么关系？谢谢。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全国人大常委会香港基本法委员会委员 韩大元:

刚才提到白皮书的名称，我希望大家高度关注一下，一个白皮书它的核心理念，有时候就体现在白皮书的名称上。这次的白皮书名称就是《“一国两制”下香港的民主发展》。大家知道，中文里面用“下”就意味着“一国两制”和香港的民主发展不是并列的关系，“一国两制”是香港民主发展的前提与根本保障，香港的民主是“一国”前提下的民主。香港的政治体制具有地方政治体制的属性，所以“一国两制”下在香港进行的选举就是地方性的选举，所以白皮书名称中的“下”给我们澄清了很多根本性、前提性的问题。白皮书明确提出“一国两制”是香港民主发展的根本保障，我们如何理解这个根本保障？实际上，它明确了香港民主发展中的“一国”和“两制”的关系，实行“一国”是“两制”的前提和基础，“两制”从属和派生于“一国”，并统一在“一国”之内。国家主体实行社会主义的制度和特别行政区实行的资本主义制度并行不悖，但是两者的主次关系是不能颠倒的。白皮书提出，“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宪法确定的国家宪制秩序的核心，是国家宪法制度的灵魂，在特别行政区必须得到切实尊重和维护”。在香港实行什么样的民主制度，事关中央和特别行政区的关系，关系到香港的繁荣稳定。根据宪法、基本法，中央拥有香港民主发展的主导权和决定权，只有中央主导，香港的民主才能健康稳定可持续地发展。

也有人可能关心中国的民主和香港的民主是什么关系，其实白皮书已经做了非常明确的回答。根据宪法和基本法，香港实行的民主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民主的组成部分，因为回归就意味着香港已经纳入国家治理体系，随着宪制秩序的确立，香港的民主制度也纳入到由宪法和基本法共同构成的宪制秩序之内。因此，在香港实行的民主是国家民主的一部分，两者的理念是相同的，是包括750万香港同胞在内的中国人民当家作主。同时，国家通过基本法具体规定了特别行政区的民主制度的主要内容和程序、基本原则，当然，由于实行“一国两制”，作为地方性的民主，香港可以根据法律规定和香港的实际情况，实行不同于内地的，具有香港特色的民主制度。

白皮书提出，“中国的国体政体决定了香港回归后必然实行民主”“中国政府坚定维护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发展民主的既定立场”，作为直辖于中央人民政府的特别行政区，香港的政权组织和运行要遵循宪法规定的民主原则，实行民主制度。在香港的民主发展和法治发展之间的关系上，我们也看到白皮书做了明确的定位，民主的发展要以法治为基础，要维护宪法和基本法确定的宪制秩序。我们知道，任何一个国家的民主都不是无底线的，必须运行在法治的框架和轨道上，香港的民主发展也不能逾越宪法和基本法的界限，更不能威胁国家安全，没有国家的安全，任何民主都无从谈起的。民主、自由、人权是全人类共同的价值，也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始终坚持的理念，民主是人民的权利，不是少数国家的专利。我们看到，中国政府发布的《中国的民主》白皮书总结了中国民主发展的成就，并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这样一个崭新的理念，为世界的民主发展提供了来自中国的思考、智慧和经验，为“一国两制”下的香港的民主发展提供了有力依托，为推进具有香港特色的民主发展提供了法治保障。

因此，香港市民要了解关注国家的民主发展进程，通过实践，特别是经历了“修例风波”后，我们也认识到西方民主的局限性，要坚定在“一国两制”下推进具有香港特色的民主发展。谢谢大家。

香港星岛日报:

请问白皮书的发表选在了香港立法会选举之后的第一天，请问这个时机的挑选有哪些考虑？谢谢。

王振民:

关于白皮书发表的时机，确实有很多看法。我觉得在立法会选举之后立即发表这个白皮书有两个方面的因素：第一，香港新的选举制度经历了两次实践的检验——选举委员会的选举和立法会的选举，这个时候对香港新的选举制度做一个总结是合适的。毕竟已有两次重要的实践，已经证明它是一套好的制度。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用事实说话。这时候对香港特区新的民主制度和实践经验进行总结，全面阐释新选制、新民主的核心要义，全景式扫描香港民主发展的过程，对其中的经验教训和基本规律进行总结概括、提炼，我觉得是合适的。第二，西方一些国家、一些政客总是戴着有色眼镜来看中国、看香港的一切，对香港的民主极尽攻击抹黑之能事，这时候发表白皮书可以正本清源、还原真相，回击那些对特区民主、对特区新选制的攻击，表明中国政府在香港民主发展问题上的原则立场。我觉得这个时间点是完全合适的。谢谢。

香港商报记者:

随着香港国安法的实施和选举制度的完善，“爱国者治港”的局面现在更加稳固。我想请问各位专家，您们认为港府下一步应该如何优化营商环境，加快香港发展步伐？谢谢。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港澳研究中心研究员 支振锋:

营商环境一直是香港的金字招牌，其实“一国两制”是香港营商环境的根本保障。全世界其实都关心香港的营商环境。作为国际金融、航运和贸易中心，香港是中国的，同时它也是国际交往的桥梁，外来投资的沃土。中国政府历来坚定支持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优化香港的营商环境，保护投资者利益。

法治是最好的营商环境。回归祖国以来，我们可以看到，香港营商环境不断改善，始终处于全球领先水平。“一国两制”保障了香港民主，也保证了香港法治。世界银行的《全球营商环境评估》中，香港历年来都是名列前茅。为什么？因为法治水平高，则营商环境好。“一国两制”得到成功实践，香港政局稳定、秩序良好、治理有效，法治水平高，自然市场经济发达，营商环境优良。

内外敌对势力是香港营商环境的破坏者。近年来，反中乱港势力和境外敌对势力一直在试图破坏香港法治，造成严重的社会撕裂、对抗和冲突，损害了香港的营商环境。我们可以看到，在国外，英美不断抹黑、打压、唱衰香港，去年6月美国取消对香港的特殊相关待遇，今年4月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宣布取消香港自治贸易和金融特别待遇，7月美国又炮制“香港商业警告”，直接恐吓在港企业和个人，甚至对香港特区及内地官员进行所谓的非法“制裁”；在香港内部，反中乱港势力2014年发动非法“占中”，特别是在2019年“修例风波”中，他们阻碍交通、破坏设施、纵火焚烧、打砸商铺、趁乱抢劫、滥用私刑，甚至私造军火、强占大学……，一度将香港由“平安之都”变为“动乱之城”，使投资者失去安全感，游客对香港也望而却步。

在关键时刻，国家才是维护香港营商环境的最坚强后盾。随着国家出台实施香港国安法、完善香港选举制度等一系列标本兼治的举措，依托中央坚强支持和大湾区广阔发展腹地，香港社会由乱及治，营商环境不断优化，经济迅速反弹，并为外国投资者提供了巨大的市场空间。这里有一些例子和数据，2020年，香港新股集资额超过5000亿港元，同比增加逾50%，稳居世界第二大新股集资市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近发布的报告也再次肯定香港的国际中心地位；按商品贸易总值计算，香港位列全球第六大商品贸易经济体；根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的报告，香港位列全球第三大外来直接投资目的地；在最新的2021年“世界数码竞争力排名”中，香港居亚洲首位和全球第二。

特区政府很清楚、也很理解金融贸易和商业是香港经济繁荣的重要支柱。“爱国者治港”保证香港营商环境更加优良。现在香港特别行政区正在面临拨乱反正、由治及兴的新阶段，所以特区政府下一步要抓住国家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带来的发展机遇，积极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一带一路”等国家重要的建设战略，加快融入国家发展大局，为香港经济发展注入新的动能，努力解决长期困扰香港的各类深层次矛盾和问题，进一步优化提升营商环境。谢谢。

彭博社记者:

想问一下现在有没有关于香港行政长官普选的时间表？谢谢。

王振民:

我先谈一些看法。白皮书重申了对香港民主发展问题的原则立场，基本法规定的双普选的目标没有改变，未来行政长官和立法会两个产生办法的修改仍然是按照宪法、香港基本法，特别是新修订的基本法附件一、附件二的规定，从香港的实际出发来进行。多年来，中央为了香港的民主发展，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资源，香港社会为此也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还造成了严重的政治动荡。因政治耽误了经济民生。现在我们有了一套好的民主选举制度，可以说是来之不易，我们都付出了很高昂的“学费”，换来了今天新的民主制度。我觉得应该好好珍惜、巩固。香港社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动荡动乱，我自己的感受是：人心思定，要让社会休养生息，把精力、资源更多地用在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创造美好生活上，为香港民主健康发展打下坚实的经济和社会基础。我觉得这是我们香港广大居民所期待的。

白皮书在第六部分第一个方面还特别重申了中央对香港的基本方针政策，该部分明确要坚定不移全面准确贯彻执行“一国两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方针没有变，要确保“一国两制”方针不会变、不动摇，确保“一国两制”实践不走样、不变形，这为香港的民主发展提供了根本的保障。特别要注意的是，这些年大家听得比较多的是香港融入国家发展大局，但大家还要注意到，白皮书明确指出，同时要大力支持香港同世界各国、各地广泛交流合作，保护各国投资者的合法利益。香港是中国的香港，但它是一个国际经济贸易金融平台，是全世界用的平台，不仅仅是中国用的平台。所以，中国愿意与各国分享这个平台，共享中国发展带来的红利。多年各种国际评估机构认为，香港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是全球最自由、最友好、最开放、最具活力的自由港和国际金融中心，这一点只会加强，不会改变。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