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 周弋博】

波兰与欧盟的“法律优先权”之争已持续两个多月。如今，双方的争端再次升级。

据英国《卫报》消息，当地时间12月22日，欧盟委员会宣布对认定“波兰宪法优先于部分欧盟法律”的波兰宪法法院裁判采取法律行动，目前已发送“正式通知函”，要求波兰在2个月内作出答复，同时还对波兰宪法法院的独立性与公正性提出“严重怀疑”。

报道指出，若欧盟对波兰的答复不满，可将此事提交欧洲法院处理，最终可能导致波兰面临巨额罚款并丧失在欧盟的投票权。目前，欧盟已经冻结了波兰的356亿欧元新冠疫情复苏资金，并于10月27日起对波兰处以每日100万欧元罚款。

波兰司法部称，欧盟此举是“对波兰宪法和我们主权的侵犯”。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则表示，欧盟的决定反映了布鲁塞尔“官僚集权”（bureaucratic centralism）的趋势，这种趋势“必须被阻止”。

当地时间10月10日，波兰华沙，超10万波兰人举行抗议活动，支持波兰留在欧盟 图源：视觉中国

综合《卫报》《每日邮报》消息，欧盟委员会在对波兰发起法律行动时表示，今年10月波兰宪法法院认定该国宪法“优先于部分欧盟法律”的裁判是在“明确挑战欧盟法律的首要地位”。

欧盟经济专员保罗·真蒂洛尼称，波兰的举动“违反了自治、首要、有效、统一适用欧盟法律和法院有约束力的裁判的一般原则”。

真蒂洛尼还表示，欧盟委员会认为，波兰宪法法院不再符合欧盟基本条约中“依法建立独立、公正的法院”的要求，对该法院的独立性和公正性有“严重怀疑”。

报道指出，波兰宪法法院的法官中包括前波兰“法律与公正党”议员。该政党系波兰目前的执政党，长期主张“欧盟应当‘服务’波兰，而非波兰‘服务’欧盟”立场。

据报道，欧盟委员会已向波兰发送一份载明“侵权依据”的“正式通知函”，波兰可以在2个月进行回复。真蒂洛尼称，如果没有令人满意的答复，可以将此事提交给欧盟的最高司法机构欧盟法院（CJEU）处理。

报道分析称，虽然欧盟委员会不能将波兰踢出欧盟，但也可能基于波兰不遵守欧盟法律，而对该国作出巨额罚款，甚至剥夺其在欧盟的投票权。

真蒂洛尼说，他“有信心”让华沙和布达佩斯的争端不会陷入“以牙还牙”的恶性循环，但他警告称，“我们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欧盟司法专员迪迪埃·雷恩代尔则表示：“我们试图（同波兰）进行对话，但情况没有改善。必须尊重欧盟法律秩序的基本原则，尤其是欧盟法律的首要地位。”

目前，欧盟已经冻结了波兰的356亿欧元（约合人民币2565.3亿元）新冠疫情复苏资金。《卫报》评价称，欧盟这一系列行动意味着布鲁塞尔与华沙之间的长期争端由此升级。

欧盟经济专员保罗·真蒂洛尼 图源：视觉中国

针对欧盟此番行动，波兰方面给予了强硬回应。

“欧盟正在启动诉讼程序，希望波兰的宪法法庭服从欧盟法律。”波兰司法部副部长塞巴斯蒂安·卡莱塔在推特上写道，“这是对波兰宪法和我们主权的侵犯。”

前波兰总理、现欧洲议会议员贝娅塔·席多则表示：“这不是法律纠纷，而是对波兰宪法（和）波兰国家地位基础的攻击。欧共体的目的是剥夺波兰作为主权国家的权利。”

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在22日的公开讲话中表示，欧盟的决定反映了布鲁塞尔“官僚集权”（bureaucratic centralism）的趋势，这种趋势“必须被阻止”。

莫拉维耶茨基还表示，自己“非常”不同意欧盟委员会的这一举措，这显示出对欧盟和各国能力之间的区别缺乏理解。

“越来越多的欧盟成员国开始意识到，（欧盟的）权力应该是有限度的——欧盟可以决定什么，波兰可以决定什么。”

波兰总理莫拉维耶茨基 图源：视觉中国

波兰和欧盟的“法律优先权”争端爆发于10月初。实际上，双方已就该问题缠绵许久，最早可追溯到2017年。

作为司法改革的一部分，波兰政府于2017年设立一个专门针对法官的纪律审查机构。该机构负责对法官进行纪律监督，并被赋予剥夺法官的司法豁免权等权利。

尽管波兰政府坚称该机构有利于改革该国效率低下的腐败制度，但批评人士认为，这是夺取国家法院控制权的借口。欧盟方面同样指责此举有损波兰司法独立性，是非法的。

今年9月8日，欧盟法院对波兰处以了每日罚款，将直接从支付给该国的预算中扣除。欧盟认为波兰政府采取了干预司法改革的措施，引发争议，“破坏了该国司法系统的运行”。

对于欧盟法院的裁定，波兰给予回击。10月7日，波兰宪法法院裁判称，波兰的宪法要优先于部分欧盟的法律，认为欧盟法院在某些情况下违反了法治原则以及波兰主权和至高无上的波兰宪法，欧盟法院所作某些裁决对波兰的管辖权是没有约束力的。

此裁判一出，波兰和欧盟间立即爆发激烈的“唇枪舌战”。在冯德莱恩和波兰总理于欧洲议会当场激辩后，德国、法国纷纷站队欧盟。其中，法国欧盟事务部长博恩放出重话，称波兰可以像英国一样离开欧盟。

10月27日，欧盟法院宣布对波兰处以每日高达100万欧元（约合741.6万元人民币）的罚款。

波兰司法部副部长塞巴斯蒂安·卡莱塔第一时间表示抗议，称这是欧盟对波兰的“篡夺和勒索”。彭博社称，此次每日罚款的金额创下历史记录，消息发布后波兰货币兹罗提兑欧元的汇率跌至近三周以来的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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