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 王慧】

26年前，他们“涂黑脸”做卧底抓毒贩，成了美国的缉毒英雄；今天，他们的照片又被翻出，却成了美国人口中的“种族主义者”。一张老照片火了……

据《赫芬顿邮报》13日报道，路易斯安那州首府巴吞鲁日的黑人媒体平台The Rouge Collection日前曝光了巴吞鲁日警察局的一幅年鉴照片。照片中有两名警察，他们的皮肤被涂成黑色，穿着法兰绒衣服，戴着帽衫和太阳镜。照片标题为“灵魂兄弟”（Soul Brothers ，一个黑人乐队组合）。

The Rouge Collection确认，这是两名白人警察，分别为目前正在警队中的警察唐•斯通（Don Stone） 和已经退休的警察法兰克•卡鲁索（Frankie Caruso）。

两名“涂黑脸”的缉毒警察 图源：The Rouge Collection新闻网

右图为两名涉事白人警官

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呢？原来两人是当年的缉毒英雄。

1993年，美国路易斯安纳州巴吞鲁日市的毒品犯罪很是猖獗。为了遏制毒品在当地街头蔓延，巴吞鲁日警察局决定派出两名白人缉毒警察，在以黑人为主的毒贩中当卧底。为了假扮黑人，他们通过化妆的方式，把自己的脸涂黑了。

当年《倡导者》（The Advocate）上的一篇文章称，卧底警察用“粉笔末”冒充可卡因，进入以黑人为主的“毒品‘热点区’”，诱骗人们购买毒品。

两名警察的这波“钓鱼”很是成功。“他们不仅不知道我们是警察，甚至不知道我们是白人！”斯通当时说。

这一行动导致10名试图从“黑脸警察”手中购买假毒品的人被捕。一名50多岁的男子甚至还提出用食品券来购买这种假毒品。

《倡导者》当时报道称，1993年巴吞鲁日警察队伍中只有两名黑人缉毒人员，他们在目标地区“众所周知”， 所以警局决定冒险派白人警察去假扮成黑人卧底。

巴吞鲁日警察局局长墨菲•保罗（Murphy Paul）也在周一的声明中证实，这张照片来自“警察局批准的行动”。

但是，这两名警官万万没想到的是，二十多年后，用来卧底的“黑脸”让他们从“缉毒英雄”变成“种族歧视者”。

据《剑桥字典》解释，“涂黑脸”（blackface）特指白人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像黑人，而将自己涂黑的化妆术。该词源于19世纪的黑脸滑稽剧（blackface minstrelsy），这种表演形式当时在美国广为流行——白人演员在脸上涂抹黑色的油彩、故意穿上宽大或破烂的服装，他们模仿黑人的口音、表演黑人歌舞、弹奏乐器，以博众人一乐。

《纽约时报》称，黑脸滑稽剧流行时，美国尚未正式废除奴隶制，南方种植园内黑奴的悲惨命运被掩盖在了滑稽剧轻松的嬉笑怒骂之下。而由于社会地位低下，黑人及黑人社群无法向主流社会展示自我，他们的形象一直被黑脸滑稽剧中塑造的刻板印象所取代——穿着廉价、身材肥硕、缺乏修养。因此，黑人民权运动兴起之后，黑脸滑稽剧饱受诟病、渐渐失宠，并被认为是不尊重且具有冒犯性的。21世纪以来，白人“涂黑脸”这种极具象征性的行为也转变为种族歧视的代名词，站在了“政治正确”的对立面。

所以，这两名缉毒警察26年前的照片在网络曝光后，迅速遭到了广泛批评，甚至连两人所属的巴吞鲁日警察局也因为当年批准了这一行动而受到谴责。

巴吞鲁日警察局当地时间11日发表声明为此致歉，称“‘黑人脸照片’不论是在当年还是在现在，都是很不恰当的。警察局为此向公众和那些被冒犯的人们道歉。”

巴吞鲁日警局警长保罗的致歉声明截图

但是，两名当年把脸涂黑假扮黑人毒贩的白人警察，乃至他们当时的上司，都拒绝道歉。他们的理由是，他们是为了打击毒品犯罪才这么做，而不是为了侮辱或歧视黑人。

“我们没做错什么，”其中一名缉毒警察卡鲁索说，我们的行动很成功，我们在一个需要关注的社区逮捕了很多人。

卡鲁索表示，卧底和伪装是他们工作中的一部分，而自己除了假扮过黑人，还扮过同性恋、飞车党以及妓女。

卡鲁索当年的上司法勒斯（Greg Phares）也表示，这两名警察做的这些工作没有任何问题，“那些要把20多年前的行动说成是种族歧视的人，真的太荒谬了。”

上月，美国佛罗里达州前州务卿埃特尔（Mike Ertel）就职不到3周，就因被曝曾在2005年万圣节派对上“涂黑脸”扮成黑人女性，嘲笑卡特里娜飓风的幸存者，而在1月24日辞职卸任。

近日，包括州长在内的3名弗吉尼亚州政客也被曝曾有种族主义行为，其中就包括扮演黑人。

12日，加拿大的相声演员大山连发10条推特，为自己曾经“涂黑脸”扮演黑人道歉。

“涂黑脸”已经成为美国主流社会的一大“禁区”。去年10月，当时的NBC女主播梅根•凯利（Megyn Kelly）曾对“涂黑脸”是否属于种族主义提出异议。

凯利在自己的节目中谈论万圣节服装时说，不明白为什么万圣节的时候白人小孩不能把脸涂成黑色，“到底什么是种族主义？”她还表示，在她自己的成长过程中，扮黑脸是可行的，如果连万圣节服装都要强调“政治正确”似乎太过头了。

尽管凯莉在第一时间写信道歉，但她还是因此离职，她主持的《梅根•凯莉今日秀》也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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